懈怠发芽的树籽

源自第四十四集：

如果人类真的完成了对自认为根源性灭亡体星球的打击。那么对于其他星系的居民而言，地球完全会被列为名为敌人的名单吧。这样子？更高文明的星群会为了以绝后患毁灭地球的吧。

盖亚和阿古茹是否还能保护地球和人类呢？这是不是在某一方面应验了预言？

本人可能是个潜在的藤宫吹Φ

“  ”是心理活动。

即使我梦以盖亚奥特曼的身躯阻拦，也没能阻止射向M91恒星系的空间跳跃导弹。

 

 

藤宫看起来很是很冷静。

我梦解除变身之后跌落在藤宫曾深入的海岸边，XIG的制服被酷龙队的战机光线焚灼出碎裂的焦痕。整个人被藤宫拖出海面时狼狈不堪，有点长长的头发裹着海水的咸味打成一绺一绺贴在两颊，嘴唇泛白。无意识地呢喃：

“我没能做到……我没……对不起……”

还不忘念叨藤宫的名字。

藤宫双臂揽着他，松散地靠在礁石上。远远眺望翻腾的海浪，翻飞的海鸥，潮涌潮息，呷着缱绻云群漫游；侧耳听渔船细小的鸣笛，灯塔同野兽般周而复始地嗥叫，鱼群欢快单纯的吞吐空气。海风卷着人类对于胜利的欢呼吹来……

“你听，海洋在哭泣……”低下头，“大地也在哭泣……我们两个都没能做到。”

 

阿古茹，人类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那我们呢？那两个奥特曼呢？是否能承受人类自己做出的选择呢？

 

我梦醒来的时候，天色很暗。藤宫穿着薄薄的黑色衬衫立在灰蒙蒙的海岸悬崖，黑色的披风咧咧作响。听到动静之后回望的眼神，像在悲伤的唱着哀歌，湿气弥漫。

是属于大海的哀歌啊…

“藤宫……”

“你太累了，再休息会吧。”

“我昏迷了多久？我……对不起……”

“你已经道过歉了。在大海的海浪声中，在大地的嘶吼声中，你都已经道过歉了。”看起来很温柔啊，藤宫。“不要再道歉了。”

“啊。”我梦挠挠头，才迟钝地听见世界各地传来的呼喊声，震耳欲聋的欢呼胜利声。

如果是真的胜利就好了。

“我梦。宇宙在不断地向地球传达敌意。”

“什么？”为什么？

“是我们自己向宇宙传达了恶意，我们毁灭了M91恒星系。那个光线打击虽然在宇宙中只是昙花一现，微弱的像萤火一般。但还是有高文明星系察觉到了，他们感受到了地球带去的威胁。”

风在呼应藤宫的推测，海浪拍打礁石，迸溅清冷的银光。

“可以毫不留情毁灭其他星系的地球，成为了别的星系的根源性灭亡体。”

 

藤宫的话很有冲击，我梦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作一团。他一直坚信地球给予他盖亚的力量是为了保护人类，守护这个人类赖以生存的蓝色星球。但这一次来自宇宙的危机，执意毁灭M91恒星系，从而被其他星球视为敌人的地球，是人类无视地球意志做出的选择。

这样的话，还要保护人类吗？

“我会选择要。”

“欸？”一向只想保护地球的藤宫，却那么坚定地在来自宇宙的敌意震慑下选择了保护人类。那么不可思议。我梦完全不能明白，只觉得心脏被重击了一发光线波。这样温和却坚决的藤宫太过耀眼了。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是人类啊。”除去能变成阿古茹，我还是一个人类啊。

说着‘我们是人类啊’的藤宫，脸上渡着漂亮的月光，带着浅浅的幸福又甘之如饴的笑意。我梦被深深打动了，同时看到属于阿古茹的蓝色光芒闪动着绕着藤宫飞行，好像也被打动了啊。亲昵又宠溺的海洋意志。

“之前我一直忽略我是人类这个事实，觉得人类自大又不知悔改，只会伤害我们脚下的地球。海洋和大地真的非有人类存在不可吗？我们的存在对于地球真的重要吗？”

“当……”戛然而止，在遍布大地的欢呼声与来自宇宙其他星系的敌意之中，我梦发现自己完全失去了之前想要说服藤宫的那份坚信的心。

毁灭了M91恒星系的人类，真正让地球陷入危难之中的人类，真的应该存在吗？

“虽然你们都曾坚定的告诉过我：人类对于地球是很重要的，人类也是需要守护的。你更坚定的告诉过我：盖亚能选中你，你能成为盖亚，更证明了奥特曼需要守护人类啊。人类的存在对于地球是重要的。”

来自大海的荧光在藤宫的身后闪烁，我梦错觉自己深陷沙漠中的预知梦，漫天的黄沙在空气呼啸，死亡在盖亚和阿古茹的石雕像前流逝。然后一切又变成了海洋，陷落海洋的人类遗迹，背对着的阿古茹缓缓回头，成为唯一伫立在人类文明废墟上的战士。而藤宫的话在覆灭的残骸上如此清晰。

“但其实，是地球的存在对于人类是重要的才对吧。”

 

“所以，作为人类去守护地球吧。

“作为人类，去守护人类吧。

“最后，作为人类，去赎罪吧。”

 

 

 

虽然坚定了守护地球和守护人类的决心，但实际上，我梦并没有什么行动计划应对。

“藤宫，你之后要去做什么？”而我呢？

“你回去XIG吧，他们都对你很好。更重要的是。你得回去告诉他们，来自宇宙未知星系的敌意。从现在开始，要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我梦突然觉得很挫败。成为盖亚之后，自己真的有成长吗？细细数来，每次大危机，总是藤宫更清醒更加知道怎么做。而自己却像无头苍蝇一样，只知道着急地乱飞。

“别那么有负担，你能做的，比我能做的多太多了。”

哇，像是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你到底在乱想什么？话说，为什么总是用感应对我说话？不能张嘴吗。”

温柔的藤宫不见了，又变得冷酷起来了呀。我梦打了一个喷嚏，才想起来两个人一直待在海岸悬崖边。夜晚的海风很冷，月光锐利如刃，剜着空气中的温度。XIG制服破破烂烂的，冷风总是漏过，钻进打底衬衫，冻得我梦一激灵。藤宫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与月光同色，衬衫没有扣紧，坠成V字。披风看起来也薄如蝉翼。

鬼使神差，我梦贴近藤宫，帮他拢好衬衫，裹紧披风。视线漂移间，能看见藤宫滚动的喉结，和藤宫本人一样，轮廓干净，棱角分明。

“你干嘛。”

这下子两个人离得很近，藤宫溢于言表的嫌弃扑面而来，看起来对于我梦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更莫名其妙。

“哦。只是觉得挺冷的。”

藤宫一下噎住了。大地没忍住扑簌簌扬起些微沙尘，糊了我梦一脸，看起来盖亚对于我梦的回复也是挺无语的。

 

“指挥官，炼金之星给出了关于根源性灭亡体母星-M91恒星系的最后检测。我转到公屏上。”

我梦归队的时候，敦子正在接通来自炼金之星的通讯。丹尼尔的脸色透过电波信号的闪烁格外凝重。指节拧着自己的外衫，像吞咽着苦果的伊甸园的蛇。

“根源性灭亡体的母星已确认不在M91恒星系，那个星系只是戈布和巴茨斯的生存母星。糟糕的是，我们进一步发现宇宙中的其他可知星系都对地球显露了敌意。”

“什么？”千叶参谋和石室指挥官的脸色同时变得很诧异。千叶参谋甚至忍不住跳起来，很是愤慨。“可我们并没有与其他星系有过过节，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无故对我们显露敌意。”

我梦迟疑着向前一步，不等丹尼尔出口。把藤宫的推测说了：

“是我们对于M91恒星系的毁灭。是我们自己向宇宙传达了恶意。”

指挥室里一片寂静。敦子和乔姬相视一眼，不可置信地呢喃：

“怎么会这样？”

“可这都是根源性灭亡体的阴谋！是它们让我们…让我们做出攻击的选择！”

玻璃窗外的繁星闪耀，灵动得像是顽童眨眼，璀璨如歌。石室指挥官眺望遥远的星空，用事实击碎了所有人的愤慨。

“但攻击的命令是人类自己下达的。不是吗。”

 

 

未知的威胁已经来临，人类将进行新的篇章。

代号“拯救”计划开始进行，全球防卫队进入长期备战状态。

 

 

我梦被指挥官强制放了两天假，不让回XIG战队也不让参与这两天的防卫巡逻。

盖亚，你说指挥官他到底想要我做些什么？

蓝宝锥亮着蓝红相间的光芒，搓拧出一条细小的光线绘画出藤宫的身影，幻灭后直直飞向海的礁石岸沿。

“又在海岸边啊。”

阿古茹，看起来藤宫真的很喜欢你啊。

海洋泛开乳白的浪，澄净的蓝色和翻腾的海浪声，一直歌唱着什么，引诱着喜爱大海的人侧耳倾听。天色很漂亮，浮涌着剔透的彩霞，连绵的山脉如苍绿的雾伏卧摊散。

“藤—宫—”

 

呼喊遥远，来自远方。

藤宫回头去看，果然是我梦这个笨蛋。边摇着手边大叫着跑过来，异常不顺眼的显眼。

“你怎么不在XIG战队？我们上次刚聊过，我现在没什么能和你聊的。”

“啊，没关系。我也不知道要聊什么。”

笨蛋一样。

我梦权当没听见藤宫的抱怨，齐肩停留在藤宫的身侧。

无措的沉默。

“你还记得你和凯瑟琳说的话吗？‘可是现在，我们必须战斗下去’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要与一些人战斗，是要和整个未知的宇宙战斗了。”

“欸？藤宫怎么知道那句话？”明明在那个城堡的时候，只有自己和凯瑟琳啊。

“你忘了盖亚和阿古茹也在吗，是他们两个告诉我的。”

蓝宝镯里的蓝色光芒随着藤宫抬起摇动的手规律地煽动光亮，我梦的蓝宝锥里混合的红蓝光也同步一起煽动。呼应藤宫的话。

嫉妒像浇灌雨水、养分充足的种子一样发芽，盘踞在我梦的内心。虽然我梦迟钝得没能发觉缘由，但妒忌的心情依旧溢于言表。

“藤宫受到了很多的偏爱呢。”我梦完全没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多么惊人，像休眠火山断层间跃动、热烈的岩浆。“从盖亚那里，从阿古茹那里。”

可我也想要给藤宫来自我的偏爱啊。

 

蓝色和红色的光芒像是被惊吓到停止了闪动。

大地寂静不语。火山暂停喷涌，飞鸟盘旋落地，枝叶摇曳。光影摊成碎玉洒落，淋了两个人一身；海洋缄默不语。鱼群巡游摇尾，浪花推搡着靠岸，亲昵着礁石的脚尖。海腥味碾碎湿漉漉的沙砾，卧在粗糙的鞋底。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梦。”

海风只吹乱了藤宫右侧的头发，另一边挑染的白发仍乖乖掖在耳后。耳朵暴露出来，肉眼可见的发红，眼尾也坠着一点点，就一点点的红色。

说自己什么都没说还来得及吗？会被群殴吗？

“……”

海浪直接兜头给了我梦浇了半捧海水算是回应。

干嘛总是针对我啊。我不也是地球的意志吗？

委屈又湿透狼狈的我梦看起来很像莉莉，藤宫实在忍不住弯了嘴角，连眉眼都泛起笑意来。被藤宫难得的笑容镇住的我梦停止了抱怨。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来见藤宫的目的虽然还是没有达到，但得到的收获已经非常可观了。（虽然不知道自己被比作了仓鼠。）

看到了藤宫的笑容啊。超级珍贵的。

 

返工之后。改变了部分部署的XIG战队的氛围看起来并没有变多少，至少在我梦看来依旧足够可靠。酷龙队的三位队员还是沉醉于模拟训练；而闪电队的三位看起来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手持枪法的描边属性，正在进行专项练习。

只有猎鹰队的行踪我梦没能打听到，听说连和他们要好的海格利斯队都被刻意隐瞒了。

等到下午被石室指挥官特意留下请去喝茶，我梦才惊觉自己在那天稀里糊涂的交谈中有多笨拙，结果最后连想问的战略都一点也没问到。

倒是指挥官透露了一些比较隐晦的消息。

除了大势进行的“拯救”计划，其实最高层还另行确立一个计划。代号未知，计划所涉及的范围也未知，只有最高负责人明确确定为地面吉欧基地的谷本参谋。

“谷本参谋对于主张毁灭M91恒星系最后带来的后果有极强的负罪感，这让他对于这个未知的计划的投入更加疯狂。”

研磨的茶末均匀细腻，沁人心脾。混着石室指挥官最坏的推测。

“这个未知的计划估计将是人类最后的底牌，一旦启动，最后的结果对于人类本身一定是具有毁灭性的打击。”

我梦不由惆怅起来，绝对的反击虽然的确是最好的防守手段，但面对不知道何时何处的其他星系的科技打击是最不可取的。人类不可能将所有的未知文明扫荡一空，盲目的攻击只会自曝其短，增加敌意。

“指挥官，我想我们现在只防守也许会比做些什么攻击更好。”但不是坐以待毙。“更重要的，我们要向宇宙传达我们的善意。”

“要怎么传达善意？确保准确。不被误解。”

……

“你知道这很难实现。隐瞒，欺骗是常态，在人类之间都没办法真正传达善意，何况是两个不同的文明之间。”

“作为奥特曼呢？如果作为奥特曼去到各个星系文明表达善意呢？”

心照不宣的秘密被挑明，摆在桌面上交谈。

指挥官叹了口气，搁下手里失去温度的茶水，以一种正式、压迫性的坐姿反驳。

“这将与‘示威’等同。”

“可……”

“我梦。我们为什么相信盖亚而不相信阿古茹？”问了又自答。“因为盖亚用时间证明了自己的善意，赢得了我们的信任，而不是奥特曼本身值得信任。”

夕阳烧镀，艳色潋滟。

“我梦，你很真挚。但这远远不够。”

 

 

“什么？！我梦你小子和谁告白了？”

海格利斯队队长吉田悟钳住我梦的脖颈，爽亮的嗓门直上檐角，把还在搬送战机设备桑原队员和志摩队员招了过来。一听有关我梦小子的恋情，两个人的八卦之心开始熊熊燃烧。摩拳擦掌地等迟钝的我梦供述完整，期间还不间断的对我梦的笨拙行为进行“指点”。

“口香糖小子，告白的话说出口之后是不允许被收回的。被严令禁止的。知道吗？！”

被制裁的我梦艰难的想要逃离坚硬如磐石的志摩队员的臂弯。只能微弱的承诺。

“是…是…是，我…知道了。”

没等四人闹腾多久，来自XIG战队的紧急战报肃然响彻各个角落。我梦飞快奔向指挥室，半路转过念，干脆直接驾驶EX号飞离了基地。

气流颠簸，反重力系统冲缓抖动，稳稳将EX号送入天空。白云褪去色彩，抽长成直线，被降临的塌陷收缩的黑洞扭曲。目光所及的源头，长着人头、牛头以及狮子头的怪兽陨坠大地。

“时间之神柯罗诺斯？”

无始自终，自有永有的混沌之父柯罗诺斯。

“藤宫？”

如果传说属实，我们两个将很难打败得了这头怪兽。

 

“我梦，收集到怪兽的数据了吗？构成分析？”

“指挥官，构成显示未知。请暂缓近战战机攻击，采用远程攻击试探。攻击范围请扩大至寻常两倍。”

出动的酷龙队三女神战机包围EX号，左右相伴。激烈的摇滚乐通过战机的公用频道刺痛我梦的耳膜。最小的队员多田野慧摇着头踩着节拍冲着我梦比出摇滚的手势，笑容灿烂。

“别担心，我们可是最棒的战队，绝无失败的可能性。我可是为了胜利而飞的。”

让人羡慕的，万分张扬的自信。

队长稻成美穗了然，比着手势辅助命令：“小慧，树莉。让大家看看我们的厉害吧，三角形旋转队形。”

“酷龙二号/三号，明白。”

三角形排列倒悬的三战机紧凑着停滞高空，交替对代号确定为“柯罗诺斯”的三头怪兽进行试探攻击，针对可能性的弱点，即眼睛、四肢进行光炮轰击。

？！

“攻击，扭曲之后消失了？！”

我梦迅速尝试分析导致光炮扭曲消失的缘由，直觉让他选择马上对于柯罗诺斯周边范围的波粒辐射特性进行磁场变动勘测。

柯罗诺斯从始至终都没有进行移动，但随着线性时间的流逝柯罗诺斯开始呈现出错位的躯体构成，难以理解的是所有人目击到的模样在不同程度上有出入。

在我梦的眼里，柯罗诺斯的人头腐朽碎裂，牛头嵌在肩下蠕动生长。而狮子头看起来与身躯只丝缕骨肉相连。新鲜与溃烂、年幼与老朽同时出现在柯罗诺斯的身躯之上，但这在世界认知中怎么可能同时存在？！

这完全颠覆了人类所拥有的认知能力。

一样东西怎么可能既新鲜又溃烂？在线性前行的时间里，事物的发展应该是同一的，应该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同进入腐烂。

我梦只觉得呼吸困难，整个人受到的冲击比起最初勘测不出物质构成的加恩Q大眼睛更加巨大。专攻量子物理并取得博士学位的天才少年直线逼近崩溃。

 

冷静一点，我梦。到普罗诺恩加拉莫斯来吧。

“藤宫。”抑制凌乱思绪，我梦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向指挥官声明之后，自己驾驶EX号前往阿古茄的诞生地。

在高空中，远远能看见围绕普罗诺恩加拉莫斯的海洋混杂着纯粹之蓝和理想之红，孕育了地球生命的水域足够包容，涤荡于泥淖中滞留的浑浊粒尘。寄予平和温吞极具抚慰的力量。

前线科学顾问EX号不在，XIG空中三战队暂缓了攻击，悬在以柯罗诺斯为中心，半径千米的范围呈包围队形。战斗一触即发。

受迫于强大又神秘的敌人，藤宫正在争分夺秒地重新启动自己开发的光量子计算机“克里西斯”。

“藤宫打算用‘克里西斯’做什么？”

“只是想计算验证一点东西。盖亚和我说你刚刚对于柯罗诺斯周边范围的波粒辐射特性进行了磁场变动勘测。结果呢？”

“帕尔，将我刚刚针对磁场变动的勘测结果导出。”

留守在EX号上的人工智能马上将结果传输给了我梦。

“帕尔说，柯罗诺斯周边扩散至八百米范围内磁场波粒的辐射与常态相斥。”凝重。“甚至磁场波粒的辐射有多种形态。”

藤宫紧缩着眉头，黑色衬衫泛着洋流饮断的潮腥味。说出口的话像海洋一样暗流涌动。

“这意味着，时间的流逝没有了偏向性，过去和未来没有任何意义。”

“这根本不可能！”我梦激动的反驳。

“冷静！我也曾崩塌过信仰，我梦。我创造的，深信的‘克里西斯’被根源性灭亡体利用，错误的演算结果让我背离了自己作为人类生存在地球上的理念，我偏激地选择用阿古茹的力量毁灭人类。而这一切被证明只是阴谋之后，我所做的已经无法挽回。那时的我失去了一切的支点，是你让我找回了自己的支点，让我重新站起来，站起来战斗。”

我梦深陷在藤宫所展现的情绪之中，渐渐平静下来。而藤宫还在继续讲。

“关于柯罗诺斯所展现的乱七八糟的时间。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没法去探究，去解释。但我们只能假设我们观测到的现象已经是被确定的理论认知。先肯定理论结果，至于过程与其中支撑理论结果的基础与构成要素，我们只能倒推去探究。必要时甚至只能无视过程。

“因为现在重要的是要根据能得出的结论去部署攻击。要记住。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推进理论认知的发展。

“我知道这种行为在学术界会遭到抨击，但我们现在根本不可能有更好的方法。更多的时间。”

最后一句转而用了感应。

不要试图去解释它，而是去理解它。

 

 

柯罗诺斯周边扩散至八百米范围内被正式确立为“时间墓床”。成为绝对禁区。

 

 

千叶参谋和堤主任并不能完全理解我梦和藤宫所得出的结论，嘟囔着讨论。见此，藤宫完全无视了对他本人还颇有微词的大众，给出了一个更通俗化的解释。

“简单来说，柯罗诺斯携带着乱七八糟的时间。它周身的时间流逝和我们认知的时间单向流逝不同，可以进行区域压缩或膨胀，同时时间流向并不是确定且唯一的。所以初步推测进入墓床范围内，人体会受到波动的时间影响，身体机能退化或变年幼都有可能。会死。”

我梦同时进行补充。

“更关键的是，在墓床之外针对柯罗诺斯的攻击会在进入墓床之内被自动消解。而要进行有效攻击，必须进入墓床之内。”

……

在所有人的沉默之中，流转着面对不可避免的死亡未来的哀悼。

“猎鹰队全体归队。抱着必死的信念去战斗是我们猎鹰队的使命，指挥官，让我们去吧。”

“米田队长！”

“不必担心，我已经不相信命运了。‘就算外部条件不能改变，就算要放弃，还是要积极地活下去，怎样选择全凭我们的意志。’这不是我梦你说过的吗。”

“对呀，我们才不相信什么乱七八糟的时间。我们相信我们自己拥有足够的能力活下来，说到做到。”

我梦憨笑两声，希望的种子悄然掉落在大地之上。藤宫虽然被质疑了时间结论有点不爽，但面对这样知道必死仍坚信战斗的人。难免动容。

“希望时间真的能为你们开恩。”

我梦一副惊讶的表情，完全没想到藤宫能说出完全与自己的理论驳斥的安慰话。但看其他人也是一副晃神的模样，我梦就有点想笑的冲动。大家看起来只见过难相处的藤宫，执拗又不好讲话，还屡次站在对立面上。乍初看温柔的藤宫，完全不可置信。

乔姬探头猛盯了两眼，心直口快。

“什么嘛，藤宫原来是这么温柔的人啊~”

压迫性的视线扫荡全场，藤宫飞速反驳：“不是。”

 

轻松的氛围没能维持多久，一直没有移动的柯罗诺斯开始了移动。

而开始移动的柯罗诺斯真实展现了它持有的破坏力。混乱了时间的区域，有的地方开始退化成伫立着旧时代的坟场，古旧的矮房，黄昏色的沙砾街道；有的地方变成了倒塌的楼宇，参天的大树闯过建筑的缝隙，人迹不显……

“酷龙队、闪电队出击，制止敌人的移动。猎鹰队先针对失联的时间段进行报告说明。”

“明白。”/“明白。”/“明白。”

“藤宫和我梦也一起来。”

“欸？”

几个人呈三角阵型坐下，刚刚坐稳，米田队长就疑惑的将这几天被安排所做的事情向指挥官进行了反馈。

“指挥官，这几天我们几个都在地面基地的分部进行地球的人员分拣。炼金之星的大部分成员都被载入了秘密档案，同时还涉及了各行各业的少数精英人群。”

“具体说明一下相关职业或者组织占比。”

“是。根据我们三个的观察，在相关职业中，被选中的多是有关物理、空间建设的相关职业人群，其中炼金之星的成员占比最高，近三分之二被选中；除此之外，G.U.A.R.D.（地球防卫队）的大部分成员根据各职能选入部分中高层人员。但其中有一点违和。”

我梦、藤宫和指挥官三人都没什么头绪。

“如果是按照精英标准来选择载入的人群的话，还有接近30%的人群是简单的机械与战机维修人员是不符合标准的。”米田队长自己也没想明白。“他们为什么也一同被载入了秘密档案？”

“这……”

“我们现在没办法讨论出什么的，还是先对付柯罗诺斯吧。”

“藤宫说的对。猎鹰队，现在出击。”

“指挥官，我也申请出战，我可是前线科学顾问呀。”

“那我和我梦一起去吧。”

指挥官锐利的目光扫过藤宫，钉在我梦的脸上。我梦点点头，不自主地站直挺背。指挥官就了然地点头。

 

“你指挥官是不是知道你是盖亚？”

“啊，对。”我梦迟疑地继续说。“估计现在也知道你是阿古茹。”

藤宫平淡地点头。天光从EX号的透光窗掉下来，拍落发顶的碎绒毛，像圆乎乎的光环。让我梦感觉对于身份是否暴露藤宫其实根本不在乎。

“感觉藤宫对于成为阿古茹很坦然啊。”

“嗯？”藤宫挑眉着歪头，一副‘你在问什么’的模样。搞不清楚身份暴露和这个感叹有什么关系。红光煽动。盖亚可能是与我梦相处的时间比较久，成功get到了我梦想要表达的东西。转而给藤宫适当复述和解释一下。

“成为阿古茹，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份殊荣。但是。奥特曼对于人类来讲，不是救世主。我们能做的其实远远不够多，人类有亿数之多，我们两只是其中蜉蝣般的一小点。人类所做的选择，最终是人类自身承担。只有人类才是人类自己的救世主。”

“藤宫。”……“藤宫就像光一样。”

“溢美之词。”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啊！！！

我梦忍不住在心里叫屈。藤宫露出一个小小的恶劣的笑，用感应回复。

那这句话需要收回嘛？

被这句话一怼，我梦只能憋屈般涨红了脸。唯唯诺诺地操纵着EX号飞往柯罗诺斯所在的时间墓床。

 

“在正式开始战斗之前，要听故事嘛？其实关于混沌之父，斯多亚学派认为柯罗诺斯的力量维系整个宇宙，当他的力量耗尽时（即一个大年的结束），宇宙会被火海吞噬，柯罗诺斯也将回归最初的火中。”

“从火中归去嘛？”

“嗯。”

“乐观一点想，也许是一种指引。指引我们打败柯罗诺斯所要用的绝招。”

“毫无依据的天真。”

果然毫不犹豫地被打击了。但我梦还是想要坚定自己毫无来由的判断。理性的思维固然重要，构架世界的基础和规则，但是，让人类学会爱与生活的，是感性啊。

“所以不计前嫌地一起战斗吧。为了人类好不容易学会的爱和生活。”

“噢！一起战斗吧。”

 

闪电队作为前锋探路，和酷龙队分别针对柯罗诺斯的可能前进路线进行攻击，将怪兽驱逐到人迹罕至的地区。

但鉴于只能在时间墓床之外进行攻击，光波基本被扭曲消解了，根本不能进行有效的攻击。迟来的猎鹰队擦过两队战机义无反顾地投身时间墓床，对扭曲的混沌进行攻击。

被乱七八糟的时间同化了的猎鹰队在时间墓床的外围看起来变得格外可怖。战机部分的骨架丝毫毕现，部分机翼融化一样水光泛滥，还有一部分看起来合成着不知名的器械，蝉翼一般轻巧漂亮。未来的产物一样。

“飞进时间墓床的猎鹰队完全失去通讯联络，但攻击确切在起效。”

“柯罗诺斯被逼入无人区边境。”

地面突击部队海格利斯队立刻对退入无人区新改变的时间墓床进行外围封锁，安置感应激光炮台，对于移动的柯罗诺斯进行同步扫射。

这一举动看起来真正的惹怒了柯罗诺斯。一直以来只是尝试移动的怪兽放出了自己的攻击，璀璨的光粒子螺旋飞舞，在时间中逆行。像一朵玫瑰从凋零重新绽放盛开又返回花苞的形态，最后变成种子。

被波及到的建筑焚灼，被击中的部分G.U.A.R.D.的地面队员由青年或中年转为幼年，最后变成婴儿死去，全都化为灰烬。沉淀在时间之初。

没有任何关于死亡的呼喊哀嚎，沉寂得可怕。

……

“我梦，变身吧。”

“好。”

随着两位人间体的呼喊，红色的巨人和蓝色的巨人降临在大地之上，大地动荡，飞扬起高楼般起伏嶙峋的沙尘给予回应。

 

 

巨人的战吼在地球回荡。响应吧！

 

 

支援盖亚的声音从各个角落传来，呐喊着，振臂高呼。莽撞的我梦直冲进时间墓床，阿古茹总是紧跟其后。

时间墓床里很漂亮，穿行的粒子耀眼得炫目，乱七八糟地流逝着怪诞的线条和几何体。从前面可以看到后面、从左边可以看到右边、从上面可以看到下面……存在简直像是不存在了一样。

“看起来，时间墓床更像是所谓的多维度世界。”阿古茹托着猎鹰队的战机，轻手轻脚地用悬浮送出时间墓床。“对于三维空间的我们来说，多出的维度恐怕改变的是关于时间的计量吧？”

柯罗诺斯嘶吼着将人头中的唾液甩出来，当作武器攻击。粘稠的唾液粘在躯体上没什么变化，看起来纯粹只是让人恶心。牛头一直在反刍，吞吃着空气，但吐出来的时间总是发生了变化。粘上人头吐出来的唾液，两者胶合在一起就开始燃烧，摇曳生姿的幽蓝色火焰。

阿古茹被包裹进海水一样剔透的焰火之中，从焦灼的伤口喷涌出的七彩的光。透过光粒子的飞行痕迹，浇淋稀疏的原野。攀升串连火焰，殃及红色的巨人盖亚。

酷龙队和闪电队看起来急切地想要冲进时间墓床来营救盖亚和阿古茹。直线飞到时间墓床的外围，环绕着边缘打转。也许是看到了猎鹰队几个人的惨状吧。

破败、失衡的人体。被时间欺骗的躯体，如此遍体鳞伤。

狮子头蓬茸的鬃毛迸出金光，抚慰舔舐伤口的牛头、人头。时间看起来在倒流，幽蓝色的火焰凝结成漂亮的银色。兜头劈灭灼伤伤口的焰流。召唤出绛红色的洋流，呜啦啦地飞涌，像山一样起伏。

像火一样的洋流。

“我梦，试试打破这个空间的守恒。”相对在洋流里更自在一些的阿古茹还存有一丝力气，挣扎着拖着盖亚上浮。“用‘反物质’吧。”

盖亚点点头，又后怕的摇摇头。

“你后怕什么？我可是不会再将你留在反物质的世界里。”阿古茹面无表情的脸好像能从中看到笑意。“况且，只需要把你做出的攻击转换成反物质。不需要像上次那样。”

盖亚心虚嘟囔，但仍利索地搓出个漂亮的红色能量球。阿古茹也搓出个圆鼓鼓的能量球，直撞红球。两股高能量融化粘合，呈现出反物质的特征。反色的水波扭曲在球面上，波粼渐次，失去控制般砸向柯罗诺斯。血色残阳闯荡进骷颅，爆发出流游的粘液。

 

我梦看见远古的悲鸣，火色的星球在星轨迅游，灰色的脚印排列紧密，消失在地平线。还没有大海，只有遍地缺口破烂的土壳，黄色的沙砾呼啦呼啦逸散……海洋渐渐显现，而另一个自己戴着那个头戴装置飘浮着崎岖的土地上，最初显现的红色巨人仍旧屹立大地，让人怀念的景色啊……

又是大海，汹涌、可怕的大海，小小的孩子踩在湿漉漉的海岸边，呼喊着什么。灿烂的笑容漂亮又动人，直奔着大海而去……失落跌倒的藤宫，说着“大海，在呼唤我。”的藤宫。托在自己的怀里，脆弱又轻薄，鬓边干燥卷曲的两缕白发，潮腥起伏的气味……

弱小的自己，被孤立的自己。强大的自己，拥有朋友的自己。

又向大海呼唤的孩子，祈求海神归还父母的孩子。寻求庇护的藤宫，宁静怀念神色的藤宫。

高楼耸立的地球。绿萝缠绕的地球。

拨乱时针、分针的钟表，皂液泡泡般的幻影。反物质抽离了时间粒子，时针、分针被暂停。从昏色温柔梦境苏醒的我梦看见失去时间掌控的柯罗诺斯像极光一样潋滟，轰然死去。阿古茹不知道在梦境中看到了什么，腾空着飞到消散的柯罗诺斯身边。

拥抱着它。

“我梦，我们都想错了。”

 

柯罗诺斯回归最初的火中，高热的气体裹挟向西的风流窜在城市巷道，迎向人群。为盖亚和阿古茹打败柯罗诺斯的欢呼震耳欲聋，被火海吞噬。

整片天空都是绮丽的绛红色。

地球的怪兽一只接着一只爬出地面，朝向柯罗诺斯流泪。悲鸣。解除变身的我梦和藤宫站立在残留的骸骨上，混乱了时间的区域，同时伫立着旧时代的坟场和遥远未来的地球战后遗迹，还有无形但可检测的色彩磁场。

吉欧基地的方向立起通天的光柱，支持宇宙航行的飞船压倒半边天空，抛弃了地面上的人类，自私的向宇宙航行。天空的诺亚方舟。

“原来指挥官所说的另一个由宫本参谋为最高负责人的计划是‘人类逃亡计划’，只选择精英和对未来太空飞行有用的技术人员。”

闪电队和酷龙队悬停逼近两个人，目睹了我梦和藤宫解除变身的全过程，知道了两个巨人不再隐瞒的真实身份。

“我梦。”“藤宫。”

藤宫旁若无人地眺望遥远的地方，不知道在看的是天空还是大海。孤寂的气味从他身上流出，掠夺了氧气。在簇拥的人潮中晕倒在地。

 

 

人类的“种子”飞向太空，背载着其余人类的怨恨。不公。

 

 

“这算什么‘种子’计划！抛弃这么多的同胞，自己选择飞向太空！”

“梶尾队长别生气了，他们都已经进入其他星系的轨道了，估计也不会回来了。而且我们不是胜利了嘛。”

我梦看起来很不安，根本没有力气和大家一起讨论。他还挂念着藤宫在怀抱着柯罗诺斯时说的话。杀了柯罗诺斯为什么是错误的？如果真的是错误的，那么柯罗诺斯为什么要降临地球？地球的怪兽们为什么要为它哭泣？同时不再愿意回到自己生活的地底，悲鸣着望着红色蔓延的天空，连柯罗诺斯留下的红色天空一样也不肯消退。

藤宫一定知道些什么，却到现在还是昏迷着。

“米田队长他们怎么样了？”

乔姬轻松地笑。“完全没事呢。明明在时间墓床里面变得那么可怖，结果回到规律的时间里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一样。可能真的是受到了时间的格外开恩呢。”

……

不，不对，根本不可能是时间的开恩。我梦一下子站立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眼眶红红的，神色憔悴的像苦熬了一整个晚上。

“指挥官，我们都错了！”痛苦的闭上眼睛，我梦简直要哭出来了。“柯罗诺斯是节点，只要我们……只要我们接纳它，地球就可以进入更高维度的世界。”

“我们先入为主的将柯罗诺斯作为敌人来对待，毁灭了一个新的未来。”

是苏醒的藤宫啊。

“只是因为与人类自有的认知不同，因为人类的浅薄……我们杀死了自己的未来。”

……

大家看起来都神色朦胧，没有听懂。只有我梦和藤宫看懂了彼此眼睛里的沉痛。

……

 

连夜晚都是深色的暗红。

灯火延绵，璀璨如星光。白天的怪兽被人类的英雄奥特曼打败了，死亡的威胁看起来已经远远离去，希望还怀抱着温热。

可惜这个世界是不会为了沉重到背负了整个世界的希望所改变的，公平如此。

藤宫原原本本的将自己在柯罗诺斯看见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全盘托出。

“我能看见盖亚和阿古茹的诞生，那样微小漂亮的光。一点点变得庞大，可以自由的孕育生命，单细胞生物的蠕动，分裂，进化。一直到有人类。弱小的人类，从被野兽撕裂的哭泣渐渐到会利用工具，变得强大。学会语言，学会交流，创造爱，创造生活……

“我能看见未来失去人类踪迹的地球，千疮百孔的击打痕迹。盖亚和阿古茄也消失不见了，植物在自由肆意的生长，陨落的月亮像银河一样悬在上空，漂亮的让人窒息……

“我还能看见我的父母，在暴风雪来临的海峡里穿行。跌落在海水里，浮游的气泡从他们的嘴边一个个的冒出来，承载着我年幼的怨恨。而海底的尘土托着他们，怀抱着仅存的爱意，那是对我的爱意和愧意。

“我听到了我从前从未听到的道歉，他们在抱歉于不能出席年幼的我即将到来的生日，请求海洋为我送去一丝抚慰……”

光点子凝聚成蓝色的小小巨人，送给了藤宫一个拥抱。我梦则真真切切的给了一个带温度的怀抱。很久都无话。

 

“我最后听见了柯罗诺斯的呼唤。迫切的，诚恳的。邀请我们走入更高维度的世界。”

只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还有一点，柯罗诺斯告诉了我临近的不可更改的未来。”

人类最后的“种子”虽然无耻，但依旧是正确的。

 

 

夜色稀稠，像裹了一层草莓酱，红得透亮。离太阳升起的时间明明还很远，但天色仍在变亮。天空的很多地方凹陷出大口径的螺旋洞，繁星被吞噬了，扭曲成曲线，像爬行的长线虫。我梦的通讯器长久地亮起。XIG战队的空中基地对持一般点亮半边天。

红色的巨人和蓝色的巨人立于土地，和不愿意退去的土生土长的地球怪兽一起。

“真正的打击开始了。”

带着核能量的无数光柱从遥远的星系跳跃而来，从被打开的天空陨落。轰击大地。带着击穿地壳的庞大能量。

壬龙跳起来接下了第一道打击。璀璨的光亮在粉碎了壬龙巨大的身躯之后，夷平了亚洲半边地区，高楼化为灰烬，升起黑色的火。

第二道、第三道打击接踵而来。

越来越多的空间跳跃导弹穿梭遥远的距离陨降，为了保护地球而用身躯接下光点死去的地球怪兽的尸体摞满大地。

我梦，人类的火种已经远航。现在让我们守护这个星球吧。以必死的意志。

我梦突然想起那个预知梦，正在陷落的人类、海洋、大地，蓝色的巨人缓缓回头，成为伫立在人类文明废墟上的战士。

但不是唯一。

红色的巨人依旧并肩战斗着，连被视为敌人威胁的地球怪兽也一起并肩战斗着。

嗯。以必死的意志。

 

 

黎明悄悄亮了。

 

 

End . 2022.2.4